2016年9月7日 星期三
占夢理論家解夢
明代中期,陳士元撰《夢佔逸旨》,綜合歷代諸家夢說,根據發夢的不同原因和夢與所兆的不同關係,認為夢可以歸納為九個大類:
感變九端,疇(誰)識其由然哉?一曰氣盛、二曰氣虛、三曰邪寓、四曰體滯、五曰情溢、六曰直葉、七曰比象、八曰反極、九曰厲妖。
“氣盛”之夢,即《靈樞·淫邪發夢篇》、《素問·脈要精微論》和《列子·週穆王篇》所論陰盛、陽盛、五臟各盛以及甚飢甚飽、長蟲短蟲之夢,共十五種夢象。
“氣虛”之夢,即《素問·方盛衰論》所論五臟各虛五夢,各“得其時”五夢,共十種夢象。
“邪寓”之夢,即《靈樞·淫邪發夢篇》所論,邪氣客寓五臟、六腑、陰器、頸項、腿脛、股肱,等等之夢,共十五種夢象。
“體滯”之夢,由《列子》“籍帶而寢則夢蛇,飛鳥銜發則夢飛”推類,諸如“ 有含、則夢強言而喑;足有絆、則夢強行而;首墮枕、則夢躋高而墜;臥藉微繩,則夢蛇虺;臥藉彩衣,則夢虎豹;發掛樹枝,則夢倒懸”等。“體滯”指肉體知覺凝滯於某種東西。嚴格說來,這種夢不單由於肉體知覺有所凝滯,還有心理上的“衍化”。
“情溢”之夢是陳士元的創說,指喜憂過度而夢。諸如“過喜則夢開,過怒則夢閉,過懼則夢匿,過憂則夢嗔,過哀則夢救,過忿則夢詈,過驚則夢狂”等。這種夢純粹是心理原因產生的。
“直葉”之夢,即直夢或直應之夢。諸如“夢君則見君,夢甲則見甲,夢鹿則見鹿,夢粟則見粟,夢刺客則得刺客,夢受秋駕則受秋駕”等。
“比象”之夢也是陳士元的一種新概括,意為“緣像比類”而夢。“比”,類也。“事類相似謂之比”。諸如“將升官則夢棺,將得錢則夢穢,將貴顯則夢登高,將雨則夢魚,將食則夢呼犬,將遭喪則夢白衣,將沐恩寵則夢衣錦,謀為不遂則夢荊棘泥途”等。其中,“棺”和“官”、“魚”和“雨”,聲相類似;“穢”和“錢”,據說同屬髒物。登高和顯貴,同為向上高升;荊棘泥途和謀為不遂,同為事情很難。夢象為人事之象徵。其他,食和呼犬,喪和白衣、恩寵和衣錦,在生活中往往相關聯等。占夢家常常用“緣像比類”,進行附會。然而夢的“因衍”變化,確有“緣像比類”的現象,不可一概斥之為迷信。占夢家的附會有時相當靈驗,正是不自覺地利用了“因衍”變化的這種特徵。
“反極”之夢,即反夢或極反之夢,《莊子》、《列子》、《夢列》早有其例或其名。陳士元所舉的夢例還有:“有親姻燕會,則夢哭泣;有哭泣、口舌、爭訟則夢歌舞;寒則夢曖,飢則夢飽,病則夢醫;憂孝則夢赤衣絳袍;慶賀則夢麻苴兇服”等。“反極”之夢多與心理上的憂慮,忌諱和擺脫窘境的願望有關,所以占夢家“反說”有時確會應驗。但要說“有親姻燕會”將一定“夢哭泣”則未必。若無憂慮、忌諱、一般多為“夢歌舞”。
“厲妖”之夢,指厲鬼、妖怪作祟而得夢。這是典型的神直說數。據說:
強死之鬼,依人為殃;聚怨之人,鬼將有報。其見之於夢寐者,則由己之志慮疑猜,神氣昏亂,然後鬼厲乘其類瑕肆其怪孽,故禍災立著,福祉難祈也。乃若晉侯受縶於秦伯(《左傳》僖公15年:秦伯執晉侯曰:“亦晉之妖夢是踐”。),燕王貶徙於房州(見《通鑑》燕王忠貶徙房州,數有妖夢),則又其次矣。
“厲妖”作祟不必評論。“志慮疑猜,神氣昏亂”倒有一定的道理。“志慮疑猜”即現代人們常說的老是疑神疑鬼的一種心理狀態。“神氣昏亂”則同神經生理的疾病有關。有了這種生理心理上的原因,夢鬼夢妖並沒有什麼奇怪。殷人卜辭中已經記載了不少鬼夢。《周禮》中的“噩夢”、“懼夢”相當一部分也可能屬於鬼夢、妖夢等。然而夢像中出現鬼妖,並不能證明鬼妖的存在。
陳士元是一位占夢理論家,但所劃的“九夢”當中絕大部分有一定的經驗根據和科學內容。只有少量的屬迷信的內容或被占夢家利用。
《摘錄》
中國式解夢(全面解讀中國古代釋夢術)
作者:路英
出版社:團結出版社
(有興趣者欲知其他內容請自行洽購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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